糖刃儿

一滴刃上鲜血,并一勺饱含爱意的垂怜

【凯源】一千零一丛林 part.1——5(监狱/杀手/阴谋/中篇/小清新)

  Part1.  Amazing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,最漂亮的男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押送到我面前时身上沾着劣质的消毒粉,被水枪冲洗过的皮肤通红。头发蓬乱,眼睛通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,漂亮。amazing这个词似乎不大准确,但我无法几乎找出其他的形容词。他进来的时候,我感到身边至少有一半的同事都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个东方男孩,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,而本洲最小入狱年龄是十六岁,我简直要怀疑那些蠢猪抓错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没错,这里是〖丛林〗,本洲最大的监狱。我们收留这世界的渣滓,任他们在这里腐坏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见惯了桀骜阴戾的威胁,痛苦流涕的忏悔,却从没见过犯人露出这样……近乎悲悯的神情。他看上去像一位无名的神祗。

        哦上帝。一分钟前我甚至还是个基督徒,但现在我只想渎神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我就那么做了。这是监狱长的特权。那些狱警走出我办公室时眼睛里还闪烁着欲望的火星,烧的发烫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挥手,示意他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左臂上烙着编号:θ7042。θ等级,几乎无害的小家伙。鲜红的烙印让他看上去更白了,不像是白种人死人般无血色的白,让人看了倒胃口。他的肤色像是中国温润的古玉。他有美的让人叹息的好样貌,这让我想起狱中另一个俊美的东方人。α0001。但他们的气质完全相反,如果那位是妖冶冷血的虎豹,那这个小家伙就像只单纯无害的小兔子。我有一秒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交姌的样子,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画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现在这只兔子是属于我的。他褐色的眸子,他完美的唇弓,都属于我,这让我兴奋难耐。我搂着他,他十分乖顺,或者说,表面是如此。因为下一秒,我的后腰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震惊只持续了几秒。这里是丛林监狱监狱长的办公室,有着严密的监管系统,没有人,包括我,能带进来任何种类的枪支。

        θ7042,我的小兔子,无害的东方少年,抬起埋在我胸口的头愉快的笑了,像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。他把抵在我后腰上的硬物撤下来,塞进我的衣兜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根成色十足的金条。

     “帮我个忙吧,先生。”

 Part2.   Brilliant

        囚犯经常给狱警贿赂以获得好处,在这里,钱可以买到除了自由之外的一切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我也常接受贿赂,但这是我受过最有诚意的一份。

    “你应该叫我长官,小鬼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先生。”他的眼睛明亮的像星星“是关于入狱时的队伍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小鬼。他能轻易挑起人的怒气,就像他轻易挑起人的性欲;他同时聪明又谨慎,能把这份怒气控制在刚刚好不至于爆发的地步,轻巧的像种调情。

       我想他清楚这狱中最危险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新犯入狱总是在暗涌不息的监狱里掀起一阵狂涛。那些下半身思考的困兽把这当成一种……“投喂”。他们扒在操场外的栏杆上审视着新犯的队伍,从中物色今晚的“食物”。鲜美的肉体,不加掩饰的肮脏。

      队伍的位置很有讲究,最外层的囚犯往往被太多人盯上,第二天基本都是在床上过的,要么就在医务室,几个不屈服的可怜人会在太平间。长成他这样的家伙,是得好好的藏到队伍深处去。

      ——但是我目前没这个打算。

      仅仅是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我就硬的发疼,我是这丛林食物链的顶端,还没有过我吃不到的人。贿赂我,是要加价的。

      我把他压在桌子上。他力气很大,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竟然被他挣脱了,这让我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  扫兴的家伙。我喜欢两情相悦,不屑于硬来那一套。犯人对强暴的反应无非是接受或拼命反抗,前者像奸尸,后者像人兽。这不听话的小兔子。

      我冷笑:“那我只好把你安排在第一排了,小可爱。”

    “嘿先生,我要的就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他笑了,眼睛亮的惊人。brilliant。

    “请把我安排在α区最显眼的位置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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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3.  Clever

       丛林监狱按照希腊字母分区。按字母顺序罪行依次减轻。θ等级是最末位。而编号α的,是这里最危险的一群人。

      他们的眼神阴郁狠戾,他们的手上都曾染满鲜血。α区是最混乱残忍的一区,是被神遗弃的荆棘,不见天日的永夜。编号α0001是他们的头狼。他的势力遍布整个监狱。我们选择与他合作,共同维系丛林的秩序。这个十九岁的东方少年有着惊人的美貌和与容貌成正比的身手,见过他的人都忘不了他那勾魂摄魄的眼睛。人们叫他Karry。当然,他曾是不少人垂涎的对象——那些无知的家伙现在都在狱中的墓园里安眠。α0001的罪行是绝密档案,没有人知道他曾做过什么。但上一个拥有这个编号的,是用病毒抹灭一个城市的科学狂人。

       疯子,这些疯子。

       我翻看θ7042的档案,他今年十八岁,过失杀人,没有案底。他叫Roy。

       多好的名字,我简直要为他惋惜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笑起来就像是狱中不曾见过的晨曦,温暖,干净,青涩。这么好的一个人,坐在我对面,告诉我他要去α区。

       他坚定的告诉我他没有说错,拍拍我装着金条的衣兜。

     “你确定?小家伙,你甚至比这里唯一的雌性生物还要危险。”我最后一次警告他。

      “雌性生物?”

      “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的话,我想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他又笑了,半湿的头发轻软服贴。

      “我期待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正式入狱的时候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我特意帮他洗了个澡,换掉肮脏的衣服。他站在一群痞赖猥琐的新犯中,像是鸦群中的天鹅,地狱里受难的耶稣。α区的犯人们近乎疯狂,把手伸出栏杆想要触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看到了天台上的Karry,孤傲的α0001。他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。但现在他坐在视野最佳的地方,目不转睛的看着Roy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可爱的小Roy,我想我知道他看似疯狂的决定是为什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真是聪明,聪明至极。像他这么漂亮的男孩,在丛林中机会人人都抢着想要。只有丛林中的王,才能彻底全面的保护他。没人敢从虎口夺食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的确大胆又自信,对自己的魅力有清楚的认识。但Karry是这里出名的性冷感,他很少找人泄欲,对狱里唯一的女性也不加理会。

          Roy的出现似乎勾起了Karry的兴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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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4. Double
 

  我在多萝茜的医务室里等待Karry。——这里是唯一一个雌性生物的工作室,也是狱警与犯人的交易所。
       多罗茜是一位漂亮的女士,典型的欧洲人长相,精致又温柔。她来到丛林后,犯人们的受伤率持续上涨,居高不下。
  她正在解剖兔子,听到Karry要来后急切的把血淋淋的手套丢进消毒柜,激动的像个恋爱中的少女。
   Karry来了。
   “嘿,先生。”
   他倚在门边,悠闲的打了声招呼。
   Karry的样貌有令人窒息的凌厉美感,天生带着令人臣服的气场。他的眼尾是上挑的,看谁都像带着情欲。
   我听到多罗茜急促的呼吸与心跳了。
   在同一天内被不同的东方人的俊美所冲击,我的审美观几乎要动摇了。可怜的多罗茜,全监狱的男人都爱她,可她爱的却爱着个男人。
        Karry拍了一把钞票在桌子上,很是轻车熟路。“我想要那只漂亮兔子”他说,“把他换到我的房间里来。”
   “很高兴我们对他的形容达成共识。”
   Karry走后很久多罗茜的脸红才褪去,她摆弄着解剖刀,故作镇定的问我:“漂亮兔子?”
   “新来的小男孩,样子不比Karry差。”
   我给她看入狱档案上Roy的照片,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,低着头看不清表情。
   她哭了。
   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。在这种地方妄想真爱,像个情愫初开的少女一样,未免太过愚蠢。或许Karry的禁欲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。爱神不曾降临这里。这儿只有欲望。
   傻瓜不止一个。Karry说起Roy时眼神中的快乐稍纵即逝,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。他是丛林之王却也是个十九岁的少年,他的快乐就像在等待恋人出现那样甜蜜。
   我离开医务室时多罗茜很安静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她安静的,把刀狠狠地插到解剖台上那只兔子的心脏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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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Part5.    Emergency

     我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那一对——在多罗茜的医务室里。

     整个监狱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了,是Karry放出去的消息。Roy得到了他想要的,接下来只要满足Karry就行了。他们是如此般配的一对儿,以至于我把Roy送进α0001室时,几乎就要像小女生一样尖叫了。他们间仿佛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。于是我识趣的离开了。

     一切都很顺利。Karry甚至心情很好的跟我道了声谢。

     当我赶到医务室时还是没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。看到病床上的Roy,我吓了一跳。仅一天的功夫,他就变得苍白孱弱。他头上包着纱布,还在渗血。

     我看到了一旁焦急的Karry。他正催促着多罗茜配药。

     我把他拉到一边,用警棍抵着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 “你干的好事?”

      我的怒火快要让我自燃了。监狱里常有人玩的过火,但我第一次这样愤怒。也许是Roy的样子太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,可怜的孩子,他昨天还好好的跟我谈条件,一脸狡黠。仅仅一晚上而已!

      Karry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质问,他扭头看着多罗茜,后者正在把输液管扎进Roy的静脉。

     “别赶我走,先生。我也是个伤员。”

      一反常态。

      我从来没听过Karry用这样……恳求?这他妈的是恳求的语气吧。这太不对劲了。我本以为我们会出去打一架。

      “头上的伤是他自己撞的。”Karry坐在Roy的病床上,拉开自己的领口。我看到他颈动脉附近发紫的咬痕。“兔子急了会咬人,我真是见识到了。他真是……难以形容。我以为他在欲迎还拒,谁知道他直接就冲着床头撞上去了。我的错,我没拉住他。”

      真是神奇的小兔子,为了他Karry竟然都学会认错了。我看着他脖子上的牙印直想笑。

      “他没事了,长官”多罗茜声音颤抖的说“我出去写报告……”

      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始作俑者Karry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。

      Karry轻轻握着Roy的手,安静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  “你有这种感觉吗,先生?他不属于这里,不该属于这里。”

      Karry眉目间的神色简直可称为温柔了,他轻声说。

 

      “你不知道当时他看我的眼神,湿漉漉的无辜与惊吓。我觉得自己坏透了,第一次。”

      我不置可否。

      Karry拉起Roy的手,虔诚地吻他的指尖,仿佛信徒亲吻耶和华。

      我能理解他。我们这样的人,身处最黑暗的人,往往比其他人更渴望圣光。我们对天真纯洁的东西天生有好感、保护欲和……占有欲。

      Roy住院期间用他可爱的表象征服了所有人,包括多罗茜。Karry每天用特权来守着他暂且不提,就连她也尽心照顾着Roy。我很高兴她的医者仁心战胜了嫉妒心。

      “他的继父想要强奸他,所以他才会反应过激失手杀了他的。他天真的就像个孩子。我们都很疼他。”多罗茜如是说。

      我们?除了我。

      我清楚记得那天Roy在我办公室做的事,他与身体不符的强大力量,他的财力,他的阴谋,都让我感到不安。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,为什么接近Karry却又拒绝他。

      当医务室只剩我和Roy两个人时,“昏迷”中的他突然睁开眼睛,冲我眨了眨。

      “什么都别说出去,先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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